在我诸多随笔中,曾多次提及佛事,如《母亲为儿许个愿》、《敬佛与敬人》。近日我在拜读《李叔同说佛》这本书,感觉是读得特别的投入和认真,想来不知是为什么?弘一法师对佛门修行的亲历和感悟,仿佛故事就发生在我身边,让我特别有投缘的感受。我是唯物主义者,有一定的信仰,在说佛问题上能够做出甄别和判断,知道进入寺庙、佛堂,心中敬仰的是成佛的人,追溯的是佛的历史和文化。写这篇随笔,仅限于对《李叔同说佛》中的理解,如有曼妙之处,那应是“佛”的启发,阿弥陀佛!如有不敬之处,那是临界深履不到,若有缘,是对圣人表达一种敬畏,心中有佛,善哉妙哉。我说的是佛家文化大家都可以有。
李叔同法号弘一,世称弘一法师。李叔同是近代颇具传奇色彩而又颇有争议的人物。他才华横溢,学贯中西,令无数宗师高山仰止,望其项背,而他以超常的智慧对人生的体悟,对真善美的追求,又令无数的凡人受其感召,追求完美与通透。1912年夏,李叔同应浙江省立师范学校校长聘请,任该校书画和音乐教师,所创作的歌曲《送别》几十年传唱,经久不衰,成为经典名曲。“二十文章惊海内”的弘一法师,集诗、词、书画、篆刻、音乐、戏剧、文学于一身,在多个领域,开中华灿烂文化艺术之先河,他的字“朴拙圆满,浑若天成”,鲁迅、郭沫若等现代文化名人以得到大师一幅字为无尚荣耀。今天,存世的书画作品已难成谋面,如能获得,藏品是缘。卓越的艺术造诣,先后培养出了著名画家丰子恺、音乐家刘质平等一批文化名人。用他的弟子丰子恺的话说,“文艺的园地,差不多被他走遍了”。
1918年,39岁的李叔同遁入空门。李叔同在《我在西湖出家经过》传记中是这样叙说的:杭州这个地方实堪称为佛地,寺庙之多,有两千多所。曾有一次,学校里有一位名人来演讲,我和夏丐尊居士却出门躲避,到湖心亭上去吃茶,当时夏丐尊对我说:“像我们这种人,出家做和尚倒是很好的。”我听了这句话,就觉得很有意思。这可以说是我后来出家的一个远因了。到了民国五年的夏天,我因为看到日本杂志中有说及断食可以治疗各种疾病,当时我就起了一种好奇心,想来断食一下。于是等到十一月底,经人介绍,到西湖附近的虎跑寺,在寺庙里住了半个多月,时常看见出家人念经及拜忏,心里十分地愉快,而且对于他们所吃的蔬菜,更是喜欢吃。这一次我到虎跑寺去断食,可以说是我出家的近因了。
一个人遁入空门,出家为僧,弘一法师说了个远因和近因,佛家有个因果关系学说,我认为可以上升为哲学关系,有因才有果。李叔同为什么会出家,这一点历来存在多种说法。李叔同的入室弟子丰子恺先生是这么分析李叔同的:“我以为人的生活,可以分成三层,一是物质生活,二是精神生活,三是灵魂生活。物质生活就是衣食,精神生活就是学术文艺,灵魂就是宗教。“人生”就是这样一个三层楼。弘一法师就是这样一层一层走上去的。弘一法师的‘人生欲’非常强,他做人一定要做得彻底。他早年对母尽孝,对妻子尽爱,安住在第一层楼中,中年专心研究学术,发挥多方面的天才,便是迁居二层楼了。强大的‘人生欲’使他不能满足于二层楼,于是爬上三层楼去,做了和尚,修净土,研戒律,这是当然的事,毫不足怪的”。
以上这些,我依据《李叔同说佛》提供的资讯把李叔同先生的基本生平介绍给大家了。弘一法师对佛学的贡献,主要体现在他对宗律的研究与弘扬上。弘一法师对振兴律学,不畏艰难,深入研究,潜心戒律,著书说法,实践躬行。随着他的佛教典籍的问世和嘉言懿行的传播,在宗教界声誉日隆,一步一个脚印地步入了高僧之林,被佛的弟子奉为律宗第十一代世祖。李叔同临终前书“悲欣交集”四字以为绝笔。且预作遗书,遗偈数篇,于弥留之际分发示友。其偈云:“君子之交,其淡如水,执象而求,咫尺千里。问余何适,廊而亡言,华枝春满,天心月圆”。真乃一代大师也。
读后《李叔同说佛》这本书,我也跟随大师的感悟,说点对佛的感悟和启示。我曾经对朋友说过,等到我退休后,若有缘,想用三至五年的时间,研读一到两本佛经,看是否能“立地成佛”。李叔同说,佛法非迷信,佛法非哲学,佛法非宗教,佛法非违背了科学,佛法非厌世等。我乃俗人,按照我的理解,就一般信众而言,佛教徒应当秉持信仰,慈悲为怀,苦渡众生,以无我之大我为境界,以积小德为大德之功德,修行佛法,实践躬行。我的父母和家人,他们信佛,虔诚程度我不敢妄加评论,有一点我以为很好,那就是一直以来教育子女一定要从善,不恶语对人,做人要踏踏实实。每到初一、十五,父母亲会在家里的佛龛前点一柱香,遇到大一些事情,比如子女出远门,就会到庙里出个顺,点香点蜡放个鞭炮,若再大一点事,如子女从业开车、小加工厂开业,会到庙里许个愿,等一切都办妥了,结束了,买个猪头杀只鸡,备些素果到庙里对菩萨说,承蒙保佑,以示感谢。这种朴素的信仰,对农村人来说我以为很好。我母亲常对我说:敬佛是个心意,你置办些东西去敬了佛,佛知道你有诚心,会保佑你一切平安顺利,吉祥如意,这该有多么好啊!我想这不管是迷信还是科学,善意的预期,可以认定是健康心理的一种释放,反思和忏悔,有助于良心的发现,及时纠正人生轨道的偏离,如是这不挺好么。
佛教始于印度,释加牟尼(公元前565年—公元前486年)大约与我国孔子同时代。他是古印度北部迦毗罗卫国(今尼泊尔境内)的王子,属刹帝利种姓。据佛经记载,释加牟尼在19岁时,有感于人世生、老、病、死等诸多苦恼,舍弃王族生活,出家修行。35岁时,他在菩提树下大彻大悟,逐开启佛教,随即在印度北部,中部恒河流域一带传教,年80在拘尸那迦示观涅槃。对于佛教,从教义上讲应以佛法为中心,佛法在印度古代时,小乘有各种部执,大乘亦分“空”、“有”两派。我国从东汉以后,除将印度所传来之佛法精神完全承受外,并加以融化光大,于中华民族文化相融,产生出中国佛法之许多特色,至隋唐时,便渐成就大小乘各宗分立之势。小乘有俱舍宗、成实宗,大乘有三论宗(又名性宗、空宗)、法相宗(又名慈恩宗、有宗)、天台宗(又名法华宗)、华严宗(又名贤宗)、禅宗、密宗(又名真言宗)、净土宗等。我国从东汉以后始兴佛,至隋唐极盛,以上各宗各派大抵是那个时期因为习佛人之多,加之皇家倡导,也就成就了一大批宗师。唐宋之后,由于习研者少,许多宗已衰微。近年所兴的有法相宗、律宗、天台宗、密宗、净土宗等,经论有《唯实论》、《法华经》、《大日经》、《金刚顶经》、《无量寿经》、《阿弥陀经》等。南方特别是福建、浙江一带,信徒以净土宗为崇,原因是三根普被,甚为简易。常见世有《无量寿经》、《观无量寿佛经》、《阿弥陀经》等。值得注意的是,佛家认为佛法平等无二,万不可固执成见。因众生习研有浅深,觉悟有先后,推崇有差异,故法门虽多,吾人宜各择其与自己根机相契合者而研习之,斯为善矣,当以明辩。
以上浅析了佛法宗派,接下来略谈佛法大意。
佛法以大菩提心为主。菩提心者,即是利益众生之心。佛法要求佛教徒须抱积极之大悲心,发救济一切众生之大愿,努力作利益众生之慈善事业。我们从教义上理解,所谓大菩提心,即包含悲智二义。悲者人生苦短,应立愿立志,从善如流;智者不执着我相,应以无我之伟大精神,利益众生之上。换句话说,执着我相即利益众生,我为众生而来,我为众生而生。所作利生事业圆满即吾人生圆满。信佛的人坚信:佛法说明了人生宇宙之所以然,破除了世间一切谬见、迷信、恶行和幻觉,而与以正见、正信、正行、正觉提示人生之道理。佛法包括世间各教各学之长处,而补其不足,广被一切众生之机,而无所遗漏。神乎?总之,佛法认为人有来生,死后将会到另一个世界,会有报应。
再说南无观世音菩萨。北有文殊,南有如来。江苏灵山,浙江舟山、海南等地均有观世音如来佛道场。南无者,梵语,即皈依之。菩萨者,梵语,为菩提萨埵之省文。菩提者觉,萨埵者众生。因菩萨以智上求佛法,以悲下化众生,故称之为菩提萨埵。观世音者,为菩萨之名。亦可以悲智二义分释。《楞严经》云:由我观听十方圆明,故观音名遍十方界。约智言也。《法华经》云:苦恼众生一心称名,菩萨即时观其音声,皆得解脱,以是名观世音。约悲言也。
最后说说习佛法。佛法宗派前已介绍,各说各的,统称佛法。佛家说佛法无边,然佛法宽广,有浅有深。所以历代宗师,皆以“教相”判以区别。依唐圭峰禅师所撰《华严原人论》中,判立五教:即人天教,小乘教,大乘法相教,大乘破相教,一乘显相教。以此五教,分别浅深。以我之见,当下“人天教”甚为普及,被众佛教徒所接受。那么“人天教”又为何物呢?我理解,人天教的核心教义是“因果报应”,说三世业报,善恶因果。三世业报,即现报、生报、后报。现报,今生作善恶,今生受报;生报,今生作善恶,次一生受报;后报,今生作善恶,次二三生乃至未来多生受报。由是而观,吾人惟应力行善业,即使今生不获良好之报应,来生再来生等必能得之。善恶因果,讲的是恶业、善业、不动业此三者是其因,果报有六,即六道。积恶业,死后将进地狱;积善业,再生为人,积不动业来生可进天堂。至于什么是恶业,什么是善业,在此不一一列举。由是观之,佛教倡导“因果报应”,实有积极意义,敬畏心理若有,多作善事不作恶事,社会就和谐,人就不会犯错或少犯错,岂不善莫大焉乎!
我说可以习佛,但不要迷信。走进佛的世界,还是挺有意思的。比如佛教中的因果关系,菩提心之说,“善有善报、恶有恶报,不是不报,时间没到”。我等做小孩时,被稍大点小孩欺负,打不过人家,只好从嘴里留下这话,满足下心理。还有“种桃得桃,种豆得豆”,我们要避凶得吉,消灾得福,必须要厚植善因,这种因果关系,报应说法,是很有哲理的也是被社会广为提倡的。前面说过“菩提”,菩提为“觉”,发菩提心者即是成佛的意思。人为什么要成佛呢?弘一法师认为,为利益一切众生,人怎样才能成佛呢?须广修一切善行。可见“广修一切善行,利益一切众生”是成佛的基本条件。因此成佛的人大智心,大愿心,大悲心,当不着我相,广修善行,救众生苦。修净业者,倘若能于现在环境之苦乐顺境一切放下,无所挂碍,依《地藏经》中所载,能令吾人衣食丰足,疾疫不临,家宅永安,所求逐意,寿命增加,生耗辟除,出入神护,离诸灾难等。如是,我以为哲理在,古人云,身安而后道隆,如此心愿,如能福报,很好!众所求矣。
所云这些,已实难逃“迷信”色彩。我有时很难说服自己,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没有制度保障,是一种假设,因为好人倒霉,恶人得势在我们身边“看惯了”,弄得我们有时也希望“迷信”好。像我们这样年龄的人,小的时候正赶上“破四旧”,上学开始学毛主席语录,再后来邓小平理论,从军25年,不能不说是受正统教育一路走来的人。我自喻有一定的信仰,把做一个好人作为人生终极的目标去践行,我骨子里头还是个农民,儒释道文化时时刻刻在影响着我,古人所谓“神道设教”,劝人从善改恶,包括到寺庙时的敬畏心理,凶吉预言的劝戒等等,我宁信其有,而且认为这与政治无关。
近几年来,我也时常谈信仰,多是替古人担忧。律师是政治产物,社会的产物,律师的意识形态需要政治引领,公开场合我也讲了不少。今天写这些,算是读一本书之后的一点心得随笔,没有太多的立场,至于《说佛与习佛》的题目,权且中立中性,佛家文化可以有点。
弘一法师说:佛道境界“无上清凉”。如是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