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学“江湖”呓语
·毛毅坚·
据媒体报导，今年8月，“2009年中国四川国际峨眉武术节”在乐山举行。届时，来自国内及海外的五十多支武术代表队的武林精英们将齐聚乐山，“金顶论剑”于峨眉，演绎一场场精彩绝伦的武林“巅峰对决”。读此消息，不经意间竟勾起了自己当年的武侠梦，以致脑海中的法律人意识与武侠情结竟无厘头地缠绕在一起，如此浮想联翩开去，怎么看都觉得媒体所称 “金顶论剑”的提法“涉嫌”对“华山论剑”这个“江湖驰名商标”构成“不正当竞争行为”？！
有此怪诞异想，缘于自小酷爱武侠小说。年少的我曾为金庸的武侠巨著痴狂与迷醉。东邪西毒、南帝北丐、雪山飞狐、神雕侠侣、华山论剑、大漠喋血……。大师笔下英雄美人，至刚至柔；江湖险恶，敌忾同仇；长袖拂处，刀光剑影……何等的气壮山河，彼时激情勃勃得像在街的拐角不经意间看到一位“裙角飞扬”的女孩一样，任凭车水马龙的喧嚣，尘世间人潮涌动，我却开始坠入一个不断追逐的江湖梦想：用不完的银子，邂逅惊艳的女子， 哪怕即使是落寞，也是极酷的不世剑客........。一梦醒来，华灯初上，一个午后已过去；再一梦醒来，韶华已逝，一个二十年已飘走！细细想来 ，武侠的时代已渐行渐远，武侠小说中当年的江湖恩怨，爱恨情仇都成了昨日黄花，恍惚间如大梦初醒，花开花落，年华如逝水，但心底深处仍深藏着那无限旖旎的江湖风光，尤其是对几度“华山论剑”的那些描述。作为武林精英最高级别亮相与搏弈的平台，“华山论剑”这一词汇甚至已被当作现时各个领域――无论是政治、经济、外交抑或是商界、学术界高端对话的代名词。
现在有人把法学界（BAR）喻作“江湖”。什么是法学“江湖”？任我行说：只要有人，就有恩怨，有恩怨，就有江湖，人就是江湖！那么，是否可以这样类比，法学人的生涯，人就是法学江湖！莘莘学子带着成为“法学高手”、“刑辩侠客”的梦想，通过“十八罗汉阵”般的“司法考试”才闯入法学“江湖”，但当踌躇满志地进入后才感受到“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”的酸涩和无奈。想要退出，却已无太多退路！法学“江湖”，似乎永远只有进，没有出！武侠小说的世界里充满了江湖恩怨、爱恨情仇构成的生死悬念。而现实的法学“江湖”又何尝不是处于“TO BE OR NOT TO BE”（“活着还是不活”）的无奈！重温《东邪西毒》时，总会忆起一段刻骨铭心的台词： 我以前听人说过如果刀快的话， 血从伤口喷出来的时候像风声一样， 很好听，想不到第一次听到的是我自己流出来的血。咝的一声，红光漫天，蔚为绮丽。 原来，“江湖”，并不是那么好混的，有时要提着自己的生命，一次次的决斗方能成就一翻事业。在现实中每个法学人，又何尝不是如此呢？
武侠小说中的江湖与梦中的江湖未免太遥远，太飘渺了！但现实的法学“江湖”却近在咫尺，很真实、很无奈！两者的差别似乎仅是：武林“处江湖之远则忧其（排）位”，刀光剑影是旋律，“沧海一声笑”、“身不由己”是终极的宿命。而法学江湖 “居正义之中则忧其民（权）”，笔舞舌战是诠释，“为民请命”、“浩然之气”是生命的本色！不过这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，即要在各自的“江湖”中开展形式各异，层次不同的“华山论剑”，孜孜以求的都是“江湖”真经，即有着同一梦想——对真、善、美的普世价值的追求！书中的江湖，梦里的江湖，剑侠们可以快意恩仇，绝尘而去，因为，此时他们可以不需要任何方向。但是，在法学人的“江湖”中却永远只有一个目标――公平正义、法治社会
喜欢武侠是在圆虚幻的梦，喜欢法学无非也是在圆另一个现实的梦！自己喜爱在静寞如水的夜晚，推开案头枯燥晦涩的法学典籍以及沉甸甸的案卷，燃上一支烟，任由思绪如飘渺袅袅的烟雾般无序蔓延，去追逐自己的“江湖”梦。 当回过神来，浓涩的茶水变凉了，烟缸里熄灭的烟头已成堆，在时间燃成的灰烬里，依稀瞧见自己的身影，依然纵马驰骋于法学的“江湖”……
浙江光正大律师事务所律师
